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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梗来自 @逃生路線  520嘛，日常甜文一发完结

※碎牙视角 走普版月觉设定

月时雨

 

「我曾有过一个魇梦。

在那梦境里，也是淅淅沥沥地不断飘着雨滴，我撑着那一把你赠与我的竹伞在层层的鸟居之中穿行，却再也辨不清来时的路，也再——

见不到你。」

 

那声音在极为不安地哽咽着，能看得见那总是温柔微笑着的眼眸之中，涌动着的淡淡水雾与悲哀。纵使我紧紧拥抱住她的身体，也只能感觉到相触碰的肌肤不复往日的温暖，异常寒冷如冰。

 

「我也会有那样的梦境。只不过那并非魇梦，而是完全可以预见到的未来。在一百年之后，纵使我踏遍整个世界，也再无处寻觅你的身影。」

 

心口处传来一阵近似撕裂般的痛楚，但我还是微笑着看进那双水雾缭绕的眼睛里。

 

「但我知道，纵然再也见不到你，与心意相通的那一夜别无二致的那轮明月，也会给予我永恒的宁静。

若是找不到我，就依照月的指引。」

 

那双涌动着水雾的眼眸突然怔住，在判断出我的话语之中并无半点虚假时，露出了奇异的笑容。

『愿你们幸福。』

 

那随风散去的一阵黑雾之中，我辨识不到一丝怨毒或是绝望，唯独剩下的仅仅只有释然与忧伤。低头看向在我怀中安睡的她，伸手拭去她面颊之上残留的泪痕，我再次感叹于所爱女子的不可思议，竟能在被怨灵片刻夺取掉意识的同时，悄然化解掉她残存千年的怨怼与不甘。

那样娇小的身躯里，很难想象地出，居然会拥有那样坚定的意志力以及依旧单纯洁净的灵魂。

 

正沉思着，怀抱之中的她稍稍地动了一下，睁开了眼睛。见自己正被我紧紧拥抱着，耳朵和面颊上都透出了红意，却在注意到毛茸茸的尾巴搭在自己身上时眼睛之中浮现出小女孩一般的欢喜，偷偷地还是忍不住伸手先去抚摸那份被她喜爱已久的柔软。

 

「有时候我会觉得，你是因为尾巴，才会爱上我的。」忍不住想要逗她，果不其然的，那本就微红的脸颊猛然涨得通红，她结结巴巴地组织着语句。

 

「不…不是这样的，正因为是碎牙先生的尾巴，所以我才……」好像是意识到了自己慌不择言的话语之中的歧义，她猛然捂住了唇不再说话，眨了眨眼睛抬头看向我，这才意识到我是在逗她，微带恼意却也羞怯地半转过脸去。

「你总是这样逗我，我也是会生气的哦。」

 

「抱歉，只是你这样的表情实在是太可爱了，我想多看一看。」看到足以让我在漫长的时间之中永远记得。但这一句我并没有说出口，只是伸手抚摩了她柔软的发丝，轻轻在她的额间印上了一个吻。

 

「身体没有受什么影响吧？」不管怎么样，那毕竟是千年之前被我们一族中的男子所狠心抛弃的女子的怨灵，连古井之中的水都会因她的怨怼和不甘而化作毒药，纵然从表面上看不出来有何种损伤，但还是无法排除会有所影响。

 

「即使被抛弃，她还是爱着那个人的。」她摇了摇头，手抚上自己心口的位置，我能感受的到那份隐匿在绝望之中的爱意。

她的目光是如此宁静，窗扉之外仍是那淅淅沥沥的雨在不间断地下落着，她的目光却穿过了那透明的雨幕，幽幽望向了那一轮似乎挂在月桂枝稍的月。

 

心念流转，我竟稍感错愕，「那些话……你都听见了吗？」

『若是找不到我，就依照月的指引。』她轻声重复着我之前的话语，稍显忧伤地微笑着，脸颊仍然有些微红，她向来在我面前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一般天真单纯而羞涩，此番却像是鼓起了十足的勇气，轻轻抚上了我的面颊，竟是似乎在试着安慰我。

 

「在东云时的那番话我一直都记得，但是一想到会让碎牙先生留在如被地狱业火所焚烧般的孤独之中，我就会想——」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了下去，那声音竟是颤抖的。

「自己是不是过于残忍。」

 

「那选择遗忘和抛弃昔日爱人的他或许才是幸福的，我甚至会希望碎牙先生……能够忘记我。」

她在无法自制地颤抖，可她始终没有哭泣。那话语中的意愿是真挚的，但她却忘记了一件事情——不愿就此放手的人，是我。

 

「闭上眼睛。」

我的目光爱怜地一寸寸看过她好看的闭阖着的眉眼，微微颤动着的曾被无数次轻吻过的唇，白皙的脖颈，却最终停留在她的发间。伸手去将她长至及肩的发束起，做妇人髻的她仍然看起来天真烂漫，如初见那般青涩如小女孩的面容，我却能确实地感觉到——她已是属于我的女人，我的妻。

也会是，永远唯一的挚爱。

 

我在她的发间轻轻插上了一朵今夜刚刚绽放的昙花。

 

「太过完满的幸福总会因为得到的太过容易而不被珍惜，正因为有所缺憾，人们才会珍惜那易逝的幸福，并永远铭记于心。」

「所以——」将头靠在了她的肩上，在她面前我总是会轻易展示出自己的脆弱，但我知道此刻，我已经得到了属于自己的永恒幸福与宁静。「接下来一同度过的日子里，每一分每一秒我们都该彼此珍惜。」

 

听得见她幽幽叹了一口气，却还是回抱住了我，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脖颈处滑落，但我们都并不愿去在意。

 

「夜深了，该去就寝了。」望向窗外已逐渐东移的月，我扶上她的肩，打算往寝殿走去。

「……」

「怎么了？」

「你……你不该变回狐狸了吗？」在解决掉那口古井的问题之后，丧失大部分法力的我大多数的时间里都只能变回狐狸的原形，但看着她已经迅速蔓延至脖颈之后的红意，还是忍不住想要逗她。

「很早以前我就想问了，为什么那天在我回复原形之后，你居然看起来似乎还挺兴奋的？」

 

「因为……那是因为！毛茸茸的，很可爱……晚上抱着睡，也很有安全感。」她红透着面颊辩解，很久之后才微带着气恼回瞪了我一眼，「若是你坏心眼的话……明天就不给你准备喜欢的茶点了哦。」

 

「可是你答应过我的，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我们都该彼此珍惜。」故意用了近乎于撒娇的口气说话，她怔怔呆了片刻，似乎不敢相信居然会有听见我这样说话的一天，许久才伸手扯了扯我的衣襟，轻声嘟囔了一句，「狡猾。」

然而那双温柔的眼眸，满怀着笑意，亮如繁星。

 

「这里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地方，总让人觉得无比宁静。」半依偎在我的怀中，静静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丝和隐约能在月色之中望见的层层鸟居，她突然悄声说了一句。

「因为月时雨吗？」

「不，因为可以遇到你。」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