湜,shi(二声),与清同义
保质,所以不保量。
圈冷,所以不care。


干了买热度这种垃圾事就别再指望我会不戴有色眼镜看你了,所以别干。
点心再取消会直接拉黑眼不见心不烦,私信交流解释可回避该类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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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cur · 鸦の魇(下)

*单元剧形式,第二单元。

*除三日鹤以外 皆按照本身历史或者游戏设定上的联系做些深入探讨。

*下篇爆字数直接上了7500。。将想表达的东西都写出来了,却稍微有点难过。

Recur 序章       Recur •君ノ声(下)

Recur · 鸦の魇(上)        Recur · 鸦の魇(中)

 

「存在的意义,不过是被你所记得。」

“岩融竟没有告诉你,这里的每一夜,都在上演着一出‘鸦の魇’吗?”那双狭长的眸仍在面具下含笑注视着自己,等待着欣赏突变的表情或反应。

鹤丸回避了那样带着些许兴味的目光,只顾低头细细思索起,可任凭他如何挖掘脑海深处,也没有关于这个剧目的半点印象,只能又抬起眼睛疑惑地望向三日月。身着藏蓝色狩衣的人却只笑而不语,一时间只埋头沉浸在自己所演奏的曲

子中似的,拨弄弦丝的速度与幅度都大了起来,听逐渐加疾的旋律再起,怕是将要到了序幕将启的时刻。

“……”等不到回答,鹤丸知道三日月注定又是会无视这个问题了,便也不再过于纠结于此事上,只略有些没好气地看着那人娴熟的如在弦丝上轻盈起舞的指法,“我怎么不知道你会弹三味线?”

在本丸里的时候,他可从未见过那人如这般极尽风雅的演奏。

 

即使透过面具只能看得见那双狭长的眸,也知道面具下遮掩的唇与那眸子一样弯出了微笑模样的弧线,轻飘飘的话语从面具后传来,“可能是因为同样名字里都有‘三’这个字吧。”

“……”

鹤丸果断回以白眼,“我的名字里还带有‘鹤’呢,我怎么不会飞。”

 

三日月只笑了笑却不回答,手中三味线的旋律愈发快了起来,在估摸着将至最高潮处鹤丸挥下了鼓槌,太鼓发出了沉重而浑厚的音色。他抬眸向着仍是一团漆黑什么都看不清的台上看去,先前如遮掩幕布一般的黑逐渐褪了下去,金色如琉璃般的眸在捕捉到模糊身形的那一刻,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气。

那以恭敬姿态半跪坐于台上的,虽然仍看不分明,但那幼小的身形却分明是今剑。本该在他隔壁房间中早已熟睡的孩童,此刻安安静静地独自坐于台上,随着朦胧黑色逐渐退尽,鹤丸看见今剑怀中亦是有一枚面具,注意到那上面所绘着的图案时,他下意识想要惊呼,却在发出声音前,被那面具上绘着的天鸦先捕捉到了自己的身形。那鸟瞳中流露出和白日里一样在刺痛他手指时相同的得意神情,让他不由地产生了些许不详的预感。

而那不详的预感随即便得到了证实,“哦呀,糟糕。”是三日月颇有些惋惜的声音,不等他转头去发问,周身已经被无数纷飞的鸦羽所包围。

太鼓、笛和三味线的乐音混杂在一起,嘈杂而无了规律,充斥着自己的耳朵。他略有些迷茫地想,明明那鼓槌仍握在自己的手中,那声音又从何而来?

亦是不懂,在这样的时刻,为何自己心中涌现的是这样无意义的问题。

 

与他周身的白迥乎不同,那是极为纯粹的黑,被无数鸦羽包裹之下,如身处连光亦是逃脱无能的黑洞之中,声音、图像、气味……一切都不复存在。那明明是自己一直在追求的,无比类似于在自己每次选择重归刀身时的那份死寂的、空虚而不知尽头何处的黑,为何却会如此恐惧?恐惧到仿佛回到了自己仍在某位先主那里的那个时代,为了永久地拥有自己,而被陪葬于暗无天日的坟墓之中。不知时光流逝的速度,只能静静等待着此身终被腐蚀殆尽的那个结局。

那般惶惶然的心境之下,他只能不受控制地紧闭了双眸,想要紧紧蜷缩起身体,来抵抗那份黑暗悄无声息的侵蚀。恍惚中仿佛能看得见那鸦鸟瞳中的得意,是了,他明明知道不该为其所困……却

无法逃离。

 

稍有些无奈的叹息声,虽然极轻,但在这本该泯灭掉任何一丝声音的空间中显得格外响亮。不知从何处而来,也不知为何能轻易穿透过这样本该固若金汤的魇梦,一只手准确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等待着自己握住。在这样本没有一丝光亮的地方,它亮得可怖,也白得惊人,几乎能点亮那本如就要熄灭的烛火般黯淡的金瞳。虽是紧闭着眸,却也能注意的分明。他下意识伸出手去握住,那只手近乎于没有一丝温度的冰冷,却让人安心。

 

如溺水之人被救起,本紧紧包裹着自己的鸦羽纷纷散去,近乎窒息的肺腔总算能畅快呼吸般,他大口喘着气,不确定地缓缓睁开了眼。对上的是那双依旧将面容隐于面具之后的狭长的眸,如最初将他从回归刀身的状态唤醒过来时一样的眼神,安谧淡然而不知其想法,却能让动摇彷徨的心境沉静下来。清醒过来以后的鹤丸不由地偏过头去躲避那眼神,从而掩饰这一刻自己的狼狈。

 

“说起来……还真是每一次都是被你所叫醒的啊。”他尝试着开口,开了个浅淡的玩笑,气息仍然有些不稳,然而心却因此而安定了下来,再不会被那诡异的鸦羽所编织的魇梦所迷惑而动摇心智。

“总不能一直依赖于我啊。”见鹤丸已经恢复了过来,三日月才将注视着的目光收回,苦笑着回应,“你方才……正是入了魇。”

 

魇?八九不离十,便是今剑手中那面具上的鸦……不,是他额冠上的那只鸦所搞的鬼吧。鹤丸随意想着,突然忿忿不平起来,“既然同在这里,为何你不受影响?”

他并不觉得三日月是完完全全地无懈可击,无论是谁,总会有心里最脆弱或是受过伤的一角,何况那诡异的鸦面正是由此而化出的心牢。虽然要感谢他将自己从那魇梦中救了出来,但这是另一回事,他定要弄个明白,出于难得的好奇心,或者,仅仅只是不服气。

 

三日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用平淡的语气说出那句常用的掩饰性语句,“谁知道呢。”然而此番鹤丸有了经验,与他同时开口拖长了语调学着他的样子说了相同的话,只能看着因为小小的恶作剧得逞而偷笑的鹤丸耸了耸肩,思忖了半刻才道,“怕是你在什么时候被它所触碰到了吧。”

“再加上……不好好戴上面具,被它认出了你的身份。”那狭长的眸中月色亮了几分,带了几分调笑意味,看着面具歪歪斜斜地随意卡在头上,露出将近一半脸庞的鹤丸。

那人果不出意外地止住了笑声,一副吃瘪了的模样,有些垂头丧气。他想起了自己之前因为好奇而触碰了今剑冠饰的举止,三日月的话近乎于无懈可击,他没有反驳的道理。

 

虽然……还是隐约觉得这之后仍有着他没有说出口的隐情。

 

“好啦,该去完成你的任务啦,如果想从这里出去的话。”还在想着,三日月那轻飘飘的声音传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顺势稍用力将鹤丸向前推了一步。

“不也是你的……喂——”毫无防备之下,他被迫朝前走了一步,再转身时却是将剩下的话语都梗在了咽喉之中。“……三日月?”明明三味线的声音仍然不停,却有了合奏的感觉,他再转身时,身后一排相同着面具的乐师以近乎相同的动作弹奏三味线,纵然三日月还在这里,还在这群怪人之中,戴着面具遮掩住面容的他也是很难从中找出来了。

 

啧,既然来都来了,却还是一副袖手旁观的样子。不过,他上次也是这样,也许是那位老人家的习惯了吧。只有今剑在,还是只跪坐在那里,一直不言不语的模样,倒也不算什么难的任务。何况,那‘鸦の魇’,已经再也无法困住自己。

 

他洒脱地一步步走上前去,将手中仍握着的有些碍事的棒槌丢了,从身侧抽出狭长太刀来,朝着今剑的方向走去。虽然让小小的今剑重返刀身一事倒是不急,但他手中那个诡异的鸦面倒是无论如何也得想办法解决掉才是。

 

金眸之中突然一紧,及时折身回挡,有金戈相交的冷冽声响突起,隐于暗处的突袭者气力极大,却并不带多少杀意,只求逼退他的样子。但即使如此,他及时折身回挡一时也无法卸尽刀口上传来的力道,只能借着刀意向后略退出几步,堪堪在那小小戏台的边缘处站定。

来者的身形之高大壮硕,与台上虽应该能听得到方才的动静却仍旧背对着他们端正跪坐着的今剑小小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恍若一堵坚不可摧的墙,挡在他与今剑之间,绝不容任何外来者靠近一步的姿态。

 

“……岩融。”即使逆着光看不清面容也知来者为谁,鹤丸想起三日月之前说过的话,想必岩融定也是知道每晚在这里所发生的一切的,金眸中多了几分复杂神色,却仍试着劝解对方。“……今剑手上的那个鸦面——”

话语尚未说完,薙刀已经将至自己面前,鹤丸只能依仗身形的灵活躲避开这一击,如果可以,他并不想过早地开始战斗,然而不等他说完,身形高大的岩融已摇了摇头否决掉他将要说的一切,“我是不会让你过去的。”

招式随即变得迅猛而发狠,似乎在提醒着自己光靠身形灵动一味躲闪是不可能的。不愧是传说中弁庆所佩,曾与其主一同狩猎过999把刀的薙刀,鹤丸暗中感叹,拔刀回击,挥出这一刀时也带了近七分的力度,似是受了对方战意的感染。

 

“既然如此,那就把明日定的切磋提前到现在算了。”他完全地认真了起来,金色的眸中流转着的兴奋,让那双本澄澈的眸如野兽般危险却也美丽到了极致。

对方却摇了摇头,“若只是怀抱着切磋之意,是无法赢的,鹤丸。”

那身形高大的男人笑了起来,仍是一贯的粗犷豪迈的笑,那眸中却是冷醒的,“还是说……现在叫你‘制裁者’比较好?”

“你果然还是知道的啊……”鹤丸叹息,虽然他今夜本意并没有想要让今剑岩融立刻重返刀身的想法,如今来看,果然还是自己过于天真了。

 

薙刀本就长而巨大,加上岩融身形的高大,挥舞起来真是如一面牢不可破的墙一般护在今剑身前,纵使无数次尝试也难找到一丝可供突破的死角。刀剑相击时的共鸣之声虽然动听,对招虽然酣畅淋漓,但几番大力度的冲击之下亦是会使握住刀柄的虎口感觉发麻,好几次薙刀的刃都是堪堪划破衣袂或是衣角处,值得庆幸的只是还未真正挂彩而已。鹤丸咬了牙,暂时将太刀换至左手处,略向后退出一步,思忖着有无新的对策。

突然想起之前同三日月开的玩笑,“名字中带“鹤”字我怎么不会飞”的出言抵怼,此刻倒真心希望自己身后能长出翅膀来,鹤丸随意将额上沁出的细汗抹去,想想还是皱着眉向岩融喊,也不管对方到底还会不会相信自己,“……若是不将今剑手上的那个鸦面给破坏了,我们可是都出不去了啊。”

 

“……你是不会理解的。”岩融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仍是一副不可通融的样子,但已经足够,只要有一瞬的迟疑就够了。鹤丸在他出声的同时飞快地闪身掠了过去,如轻盈的鹤鸟那么迅捷,在岩融心思动摇的那一瞬间避开了他已来不及的回击,一刀浅浅砍在对方的右臂之上,随即又飞快地掠了回去。硬拼力道虽然爽快,却不适合与这种力量远在自己之上的人战斗,他自然清楚。

“抱歉啦,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白衣的付丧神耸了耸肩,语气中带了些许抱歉的感觉,“你的防守太牢了,我也只能抓住这种时机啦。”

“不过,我今夜想做的事情,也只是上面说的而已。”

 

岩融的右臂上已有鲜血淋漓而下,太刀的刃本就锋利,虽然只是浅浅一刀并未伤及筋骨,却也足以留下深的伤口了。但这种小伤对于粗犷豪迈的薙刀而言并不会有任何负面影响,反而倒会激发出对方的血性来。果不其然,只注视了臂上的刀痕一眼,对方便“嘎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双手握紧了薙刀的柄,怒目圆睁,犹如修罗附体。越是古老的刀剑,便越有神话及传说的加成和被赋予的神性,望着完全认真起来的岩融,鹤丸竟有些不确定,自己到底能否战胜这位前主可是曾狩猎999把刀剑的武藏坊弁庆的薙刀。

 

「可以做到的,毕竟,这也是戏剧之中的一幕。」正当不确定地想着,三日月那轻飘飘的声音却又传入了自己的耳中,薙刀已至身前,刃划破了自己的面颊,留下一道血痕。他勉强躲开要害处的攻击,有些狼狈。对于又只是传话给他而不现身的三日月有所不满,皱着眉没好气地喊,“话是这么说,你倒是出来帮忙啊?”

若这也是剧目的一部分的话,在台上出演其主“武藏坊弁庆”倒是的确注定会为源义经舍身奋战到最后一刻,但是记载不是力战过后寡不敌众吗……如今这台上就他一个又如何能赢?

然而就像信号又中断了一般似的,他再也没听见三日月说些什么,倒是岩融的薙刀如影随形跟在身后,随时都有重创自己的可能。

 

算了……靠谁都不如靠自己。他不再一味躲避,何况避无可避。既然注定是殊死一战了,那有何不尽兴一战的道理?尽全力格挡住再次逼至身侧的刀刃,他反手握住那薙刀的棒端,随后借力腾空翻起,白色的衣袂在半空之中纷飞,如同散落的白羽。与此同时,岩融已然看出他的意图来,尽力回收住刀势,那本该腾飞而起的鹤鸟于中途折翼一般落下,眼看着薙刀就要将那个白色的身影斩为两截。

然而出乎岩融意料的是,鹤丸并没有如之前一般折身闪避,而是不顾一切地扑了过来,任由薙刀刀刃在胸前划出狰狞血痕,也尽全力将手中的太刀投掷了过去。

也只有在伤到自己的时候,才有可能破开那近乎于完美的防御吧。三日月的那句提醒让他想起了弁庆最后的结局——身中万箭而死,虽然将自己的太刀强行看做“箭矢”投掷过去的确是有些勉强,但……也算是按照那个注定的剧本走了?

 

耳畔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似乎是对于他正确领会到自己话语中含义的赞赏。鹤丸却仍是撇了撇嘴,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那一道横贯的伤口,血正缓缓浸湿这一身他一向珍爱的白衣,虽然他极力避开了要害,这看起来还是异常严重的伤势啊。

 

不过那一边的岩融,绝不会比自己好多少。自己尽全力投掷出去的太刀,如被宿命所牵引一般地准确命中了身形高大的岩融要害之处,高个子的薙刀并没有开口说话,只仍旧握紧了手中刀刃,强撑着稳稳站立,低头看向贯穿了自己身躯的那柄太刀。

 

“……还真是如你的前主一般忠诚啊,岩融。”鹤丸捂住身前伤口处,云淡风轻般地开口,话语中带了几分赞赏,却也多了几分叹息,“但又何必呢?你我都非常清楚,今剑并非是源义经的佩刀,这不过是后人的传说与附会而已。”

“……所以,哪怕你在此为他而死,他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虽然可能这些话语有些残忍,也不适合向来表现得欢脱随意的他说出口,他却不想——在结束掉一切之前,岩融仍旧活在虚无缥缈的梦中。若是二人配合联手,自己哪有半点胜算?可并没有,纵使知道若按照剧目来,岩融注定战败,他也不曾出手相助。

 

他淡淡抬眼望向仍被那高大身影护在身后的小小短刀,幼童般模样的今剑仍旧端正跪坐在戏台中间,怔怔望向怀中那一枚绘着天鸦饰纹的面具,仿佛之前那一番苦斗造成的巨大动静他都全然听不见,也完全不知道身后有人为了守护自己而死,如同传说之中那个人的先主为了他的先主亦是舍身相护到了最后一刻。

 

何等可悲。那被‘鸦の魇’所迷惑住心智的,究竟又是谁?

 

始终没有等到岩融的回答,那身形高大的薙刀只是如坚固不破的墙一般,稳稳横亘在他和今剑之间。鹤丸只垂刀站立于原地,亦是不上前去,只侧耳聆听周围那疯狂和鸣的乐声。

反正是最后一次了,仍由它演出到最后一幕又如何呢?

 

周围本嘈杂烦乱的乐声逐渐弱了下去,战斗已经彻底结束,那么为了烘托出气氛的乐声亦是没了存在的必要。

白衣的付丧神在一片漆黑的环境之中显得如此突兀,他已经不愿再看着这一切,转身便要走,虽然前路仍是一片望不见头的黑暗,但他已不再迟疑。

只要朝着一个地方一直走下去,总能从这片黑中脱身而出。

 

 

然而那已经弱到近乎于完全听不到的乐声突然响起,停滞住了他正欲前行的步子。没有三味线相合、也没有太鼓鼓点打出节拍,只有那极度凄婉的笛声再起,哀绝到能让听者心碎。

他驻足回眸,金色的眸微微睁大了。

 

那一直怔怔背对着岩融端坐在那小小的台子中央的今剑迟疑着站起了身来,回过了身来。怀中那之前仿佛被他所当做珍宝看待的鸦面就这么轻易地被他随手丢弃了,小小个子的今剑踮着脚尖一步步朝大个子的薙刀身边走,小心地扯了扯他的衣角。

“……岩融?”

 

那一直如一堵坚不可摧的墙似的挡在今剑身前的大个子薙刀,血源源不断地从他的唇边、身前流淌,如无法停止下来的河流……明明背对着光、站在阴影之中,流出的血近乎于掩盖了他的整个面容,鹤丸却还是清清楚楚地看见了——

岩融最后的那个愉快、释然到了极点的笑容。

今剑的那声呼唤,他听到了吧?

 

高大的身形虚化了起来,从周身开始逐渐化为了无数光点,环绕着今剑许久,终究恋恋不舍一般地消逝殆尽。

哪怕那孩子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之后,再怎么撕心裂肺地喊,最后也只能抱着回归刀身的薙刀哀哀哭泣。

 

有些不知所措,鹤丸只能怔怔站在原地,伤口处仍在一阵阵地刺痛着,血亦是并未止住,他却只想站在原地,哪怕意识随着失血而渐渐变得模糊。

突然停止了哭泣,今剑如凶狠的小兽一般紧紧盯住了自己,那眸中流转着的恨意和哀恸让他已开始有些模糊起来的神志也不由地清醒了几分。仍挂着透明的泪痕,那张伤心到了极点的孩子的面容,紧紧用牙齿咬住唇的结果是有血液从被自己所咬破的唇瓣间落下,一滴滴如殷红色的山椿花瓣。

来不及做任何躲避动作,极化后的短刀本就有着远超于自己的机动和战斗能力,小小的孩子已经从台上一掠而下,冷冷的刀刃被他高高举起,眼看着就要利落割断自己的咽喉。

杀人者,注定被人所杀,他虽然早有此觉悟,也料不到角色反转的如此迅速。却不觉得半点惊惶,鹤丸只是坦然紧闭了眼眸,等待着接受那孩子全部的悲伤和愤怒。

 

刀刃却没有如预期一般落下。他尝试着稍微睁开了眼眸,眼前看到的一切却让他震惊。那孩童般的身姿不断变幻成不同模样,虽然还能认得出是今剑的容貌,却……仿佛在一瞬之间经历了各种刀种的变换,时而甚至呈现出鞍马天狗的姿态来,最后……定格在俨然是大太刀的身姿。【注:此为在流传在源义经之手前的形制。】

但这都不是惊奇的重点,让那双澄澈金眸流露出震惊神色的缘由只是……明明没有受到半点伤害,今剑的身形却也在极具地消逝……那红色的眼眸之中流转着无限复杂的神思,却消弭了一切对自己本该有的恨意,只是冷淡地望向自己这边,随后微笑着彻底消弭掉身形。

地上……只余一把直到最后那一刻,他也不曾松手放下的薙刀。

 

意识终于再也强撑不住了。鹤丸颓然坐在地上,周围的戏台也罢,带着面具演奏的乐师也罢,笼罩着周围的如鸦羽般的黑也罢,从根本上开始了崩溃。他强撑着不愿倒下,还有很多问题他不知晓答案。他必须要等待着那个人,等待到那个一直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的人的回答。

眼前模模糊糊地浮现出藏蓝色的衣角来,他知道那人终于来到了自己面前。他不知自己为何会安心地笑起来,却发觉到自己的这个笑容让那向来淡然冷定的三日月稍稍发怔。

 

“……结束了?”

“嗯。”简短的回应,那人似乎已经开始检查起自己胸前的那道伤口来,鹤丸只伸手用了最后的气力推开,用力摇晃了脑袋以保持神志清醒,固执发问,“你是知道的对不对?”

“……今剑本身就是不存在的刀,作为传说的集合体,他会有无数种形态也是必然了。”为了让他配合处理伤口,三日月的语速快了起来,“所以,一旦唯一承认他那个姿态的岩融消失,他也不会再存在。”

“毕竟……存在的本质是被别人所记得。”语调转沉,带了些许黯淡的情绪,鹤丸的眼前已是一片模糊,看不清那个人面上究竟是什么神情。

虽然……无比地想知道,在除了开口说出的这种虚无缥缈的大道理之下,那个人的内心深处到底又在想些什么。

 

在彻底失去所有意识前,他挣扎着开口,是极轻的语调。“你究竟想要让我看到什么,三日月?”

冰冷的手指代替言语,覆住了他的双眸。

“……看到了什么要由你自己判定。”

“现在……就好好地睡上一觉吧。”

 

最后一出‘鸦の魇’落幕。那时常停在这房间窗户外的那根电线杆之上的乌鸦呱呱地用嘶哑的腔调撕心裂肺般嚎哭了一通之后,扑棱着翅膀飞走了,再也不会回来。

冰箱中摆的整整齐齐的三色丸子,再也不会有人去取。

 

朝阳已经从天边微微露出轮廓,金红的颜色,那般瑰丽。

这世间再也不会有那样的魇梦了,彷徨而找不到自己究竟存在于何处的人,将在永久的黑暗之中安息。

 

【鸦の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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