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三日鹤以外除非tag提及不站其他cp,按照本身历史或者游戏设定上的联系做些深入探讨。
※单元剧形式,新尝试。
※希望能看见点评论orz 难得勤快
「彷徨入深山,且听鬼泣如诉。」
“真是的,要不是因为你把柴门给拆了,哪里需要费这么大功夫。”
听得到在前面领路的人嘟囔着抱怨的声音,鹤丸只顾注意着避开脚旁的泥块杂草别再弄脏自己的衣摆,耸了耸肩并没有回话。
他们正沿着那山间的小径向上攀爬,由于多了他这个客人加上要修葺被他所砍坏的柴扉的缘故,储备的木柴已然不够,由此不得不上山去。
想到昨晚髭切在最后那颇有深意的一句话以及耳畔传来的类似三日月叫自己照着做的话语,今日膝丸方开口说要到山上去,他便自告奋勇地要求一起去了。
“既然只是上山砍个柴而已,鹤君就不必带着太刀了。”仍记得在临行前那微笑着送行他俩的髭切的话语,他金色的眸中只是稍稍迟疑了片刻,便将随身带在腰侧的太刀解下来放在了一边。
在这样的情况下,大概还是顺着他的意思做比较好,为了建立起相对而言必需的信任。接过那看起来破破烂烂甚至已经不能用锋利来形容的柴刀,鹤丸打量着用手指稍用力抚了下刀口,果不其然,刀刃钝得连在皮肤上留下印记都做不到。
这样的刀,大概也只能劈劈枯枝什么的了吧。
见他照做,暗金色的眸有些欣慰地眯起流露出笑意,鹤丸耸了耸肩,发觉到一旁一直以来都用警觉戒备目光注视着自己的膝丸,因为自己的这一举动,眸中的敌意和戒备也少了几分。
无法理解髭切这样做的理由,若是真的担心自己对于自家弟弟会有所不利,跟着去或者留他一人在这家里就行了,为何非要自己与膝丸同行呢?
思考着这些问题,他慢悠悠跟在仍在念叨着什么的膝丸之后,越往上走缭绕着的云雾竟奇迹般地淡了下去,勉强能看得清自己所在的大概位置,两兄弟所住的房屋就坐落在半山腰之处,周围如他们所说一般没有丝毫人烟。还好不在山顶,不然昨晚岂不是连个歇息之所都没有。
待从眺望整座山的状态回过神来,才发觉同行而来的膝丸早已在一旁忙碌了起来。他记起了此行的目的,赶忙也开了工。钝了的刀子果然十分不好用,即使是枯枝也并不能迅速地斩落,他皱了皱眉,手上动作虽不停,却也很快便觉得无聊了起来。
“喂,一直以来,都是你和髭切一起来做这些事情的吗?这刀子可真的非常不好用啊。”钝也就罢了,细看上面还有锈蚀的痕迹。
“哥哥负责看家。平时这种事,也就我做而已。”既然已经判断出了暂时鹤丸的没有威胁,膝丸的态度也就好了起来,笑了一声,“你看那柴刀,看起来像是经常使用的样子吗。”
“还真是……”点了点头,与自己的判断相符,那位兄长大人看起来也完全不像怎么会干活的样子。忍不住加了一句,为了避免对话就此结束再次无聊下来,“他也是,幸亏有你这么能干可靠的弟弟一直待在身边啊。”
在本丸时就是如此,他试着回忆,忘性过大总是记不住别人名字和要做的事情的髭切,若不是有膝丸这个弟弟一直不放心地跟随在左右照应提醒,恐怕会把事情都变得一团糟吧。
那一直非常有效率地劈砍着柴火的手却突然停滞了下来,有着浅青色发丝的膝丸难得地沉默了,完全出乎于鹤丸的预期。
他不应该是很高兴地一直说关于自己哥哥的事情的吗?!
正好自己也想通过他的口中,了解稍微多一些那个完全不知道行事意图的人的想法。
这个奇怪而微妙的沉默是什么情况?!
“鹤丸君。”和他哥哥一样的,对自己这种恭敬客气的称呼。鹤丸疑惑着抬头,却发现对方垂下了手中的柴刀,从左侧看被半长发丝完全遮蔽住了眼睛,无法判断出任何情绪。
他迟疑着要不要回应,对方已经接着说了下去。
“果然,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吗?”
似曾相似的话语,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同样浮现在自己的心头,在他主动选择回归刀身时大家对他投以的那种相同的诧异的目光,让人感到窒息。
外在表现出的那种活泼欢乐,究竟是完全掩盖了内心深处的无聊和孤单,还是——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在意自己的真实感受。
然而,在这件事情上,鹤丸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的,本丸之中的表现,很明显的是——髭切的确是离不开他这位弟弟的呀。
“其实,只是我离不开哥哥而已。”那双同样暗金色的眸中流露出一丝自嘲意味来,他咧嘴苦笑,直接伸手掰断了距离自己最近的枯枝。
他知道自己不需要再开口做些许无谓的反驳了,这种时候只需要默默地倾听。
“其实我明白的,即使我不在他身边,对于兄长而言,也没有任何关系。即使重复多少次,他也记不起我的名字。”
“然而若是他都认不出我是谁,那谁又能证明我真的是自己呢?”
在传承至源为义时代之后被赠与他人的膝丸,以及之后为了取代他之前的位置而完美仿制被铸造出的太刀「友切」,若是不被髭切所斩断了两分刀刃,怕是直到现在也难以分清这两把太刀的区别。
膝丸他,直到今日还在纠结于这种事情吗?
“何况,我和兄长眼中看到的,总是不同的风景。我看不到也听不见他所感知到的东西。”
不知道膝丸此话的涵义,鹤丸只是疑惑着望着那身躯微微颤抖的古刀,见他似是稳定住了情绪,才低低开口。
“并非如此,你们一起度过了相当长的时间,至少那的确是…真实的东西。”
在被打造出来之后,直到被分别传承给义经和赖朝之前,至少在传说之中,他们一直在一起。
没有反驳这一点,一直低垂着头的膝丸只是低声开口问了一句看似与之前毫无相关的一句话。“昨夜,鹤君你是否和哥哥一样,听到了鬼泣之声?”
“欸?嗯,确实有听到过奇怪的声音。”他试着回忆昨晚经历的场景,“那声音在雨停时便断了,也是奇异。”
想起了髭切在为他打圆场时所说的话语,源氏的这对兄弟,好像……就是为此而来,居于此山之中?
毕竟是传说中斩过鬼怪的宝刀,对于这种有鬼怪出没的传言感兴趣,十分合乎情理。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我完全没有听到你们所说的那种声音。”膝丸苦笑,无视了鹤丸面上露出的震惊继续说了下去,“以前只当是哥哥的戏语,你来了我才知道,并不是不存在那种声音,只是我听不见罢了。”
“也不知从何时而起,不,也许从一开始,我们所听见的看见的,就是不一样的。”
那暗金色的眸中失去了神采,就像一直以来以坚强作为伪装的盾彻底碎裂殆尽,露出了内在的那个因为无法确认自身的存在、也无法唤回兄长对于自己的记忆的单薄脆弱的灵魂。
那是……想要哭泣,却不被允许流泪的悲惨个体。
刀本该是无心之物才对,为何会露出这种比人类还要深沉的悲伤情绪呢?
无法回应,也无法劝驳。这是属于他们两兄弟之间的事情,没有外人可以加以改变的立场。
髭切,他之所以让自己陪同膝丸同行,又是为了什么呢……?
“真奇怪啊,在本丸时不觉得什么,与大家都分散开了,反而有了倾诉的冲动。”膝丸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转过身来看向自己。
“所以即使知道你就是这一次的‘制裁者’,鹤丸,我还是感谢你的前来。”
经历过之前一次髭切喝破自己身份之后,竟然连紧张的情绪都没有了。
呼,果然完全没有掩饰的必要吧,其实这年代远比自己久远经历过的事情也更多的两兄弟之中无论是谁,都一样早就看出来了啊。
鹤丸笑了笑,不再是那种刻意装出来的和在本丸里常露出的欢脱笑容,多了一份释然和放松。同样的,在喝破自己身份之后从膝丸身上亦是完全没有感受到任何一丝杀气。这一对兄弟无论是谁,看来都完全没有要和自己动手的意思呵。
“果然还是被看出来了啊。不愧是源氏的宝刀,果然不该在前辈门前班门弄斧。”
所以接下来要怎么做?难道要直接动手吗?他试着在心里默念,然而却许久没有听见三日月的声音。
为啥偏偏在这种紧要关头断线了啊!!他在心中无语地大声呐喊着,才想暗自夸一句三日月在必要时的靠谱,结果就这么突然的没声了?
“……又开始落雨了呢。回去吧,收集的柴火已经足够了。”无视他的纠结与复杂心绪,膝丸只是抬头望了眼再次晦暗下来的天色,伸手接住了飘落而下的透明雨丝。
露出了近乎开朗的笑容,因为唇边露出的虎牙那个笑容更显俏皮,和之前那个黯然神伤纠结自身存在的膝丸完全不同,他无忧无虑一般地开朗笑了起来。
“哥哥,正在等我们回去呢。”
仿佛那个破旧的屋子里,他所最重视的兄长真的在等他回家一般。
微怔,鹤丸看向箩筐之中尚没有到一半的柴火,不语。
已经……足够了吗?
“落雨了,不进来坐坐吗?”落地的窗扉大敞着,有雨丝飘然进去了厅堂之中。他倚靠着窗栏站立,脸上笑容坦然而无忧,“对了,弟弟不在,可是没有茶水哦。”
风声轻啸,雨丝轻拂,然而除了风雨声之外,再无第二种声音。髭切开口向着说话的对象就这么站在原地,撑着黑色的伞,没有半点靠近要进入居室之中的意思,面上的笑容温和却带着些许客套和疏离。
他仍然没有开口,也没有移动脚下的位置。髭切亦是如此,微阖着双眸倚靠着窗框感受那穿堂而过的凉意,再不邀请。
“真是意外。居然这一次的‘制裁者’不是你。”
撑着黑伞的人唇边的弧度变大了,却仍然没有开口回答髭切的问题。有着美丽新月饰纹的眼睛望了望阴暗的天际。
“听不到你所说的那种鬼泣的声音了呢。”
过于静谧的深山里,只有寂寥独自飘落的雨丝,听不见哪怕一丝那种如泣如诉的声音。
“听得见哦。”双生兄弟里的哥哥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刻意表现出那种讶然的模样来。“明明一直都能听得见。”
“君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