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节因为一些问题重新编排和重写了,之前分的上篇懒得删了直接作废吧致个歉√
回忆杀病病的,问题:到底最初是谁在搞事情?
和大纲很多地方不同有改动请注意。
Chapter 4 独占欲【伪】
『必须要牢记于心的一点是——
吞噬一切的不是野兽,而是人性。』
没有人知道向来爱笑爱闹的鹤为何会暗堕,只是看着那一身原本洁白的衣装化为纯粹的黑,金色的眸转变为血红的颜色只觉得恐惧。
这便是一切的开始了。
每一个吻都仿佛带着令人窒息的力量,他能感受到仅仅只是唇齿相接那瘴气便无法控制地向他这边涌来,环抱着他的手已经没了仿照人类所造的样子,锋利的骨刺几乎一根根直接插进皮肉之中。他感觉得到越来越多带着腥味的液体顺着被骨刺伤到的地方流淌出来。
明明知道对方会痛,但还是不顾一切地紧紧拥抱。这算是暗堕的刀剑对于爱的表达么?一切与你分享,哪怕剩下的只有无边的黑暗与绝望。
他明明该是比谁都清楚不能这么下去的,向来喜欢与鹤打闹的粟田口的孩子们如今只敢躲在门廊之外或柱子边偷偷瞧着他,仍旧带着稚气的眸中满满的都是难以置信与惶恐的光芒。即使自己越过那无法被拒绝的吻和拥抱向着他们微笑,也没人敢上前哪怕一步。
无法拒绝,开始暗堕之后的鹤比起他正常的时候要粘着自己多了。他开始害怕夜晚的到来,开始在梦魇之中无限次地回忆那些曾被埋葬在坟墓之中不见天日的日子。他断断续续地呓语着任何人都听不懂大致意思的语句。他的神志时而清醒,时而混沌。清醒时对着镜看到那样的自己只会觉得痛苦;而神志混沌时,他则越发渴求肢体上的接触来,哪怕紧紧的拥抱,只会让他已经彻底异化的手上那些越发锋利的骨刺割裂所爱之人的身体。
然而,即使是这般模样,也无法推开他,反而作为唯一肯亲近于他的存在,内心涌动着的是诡异的欢喜。
难道这,居然是我所想要的么?
……
每当夜晚降临,简直如同一场漫长噩梦的开始。
那双血色的眸仿佛看不到人造的光亮,哪怕在室内点燃了所有蜡烛,他也只是缩在角落中瑟瑟发抖。这不该是他的鹤应有的样子,这……不是鹤。每次他进入室内时心底总泛起这样的感觉。然而当那双时而是澄澈的金,时而又转为猩红的眸子望向他的时候,他就明白那只是自欺欺人的谎言罢了。
他的鹤,的确在这里。
好痛苦。好痛苦啊,三日月。听得见他低低在耳畔的呢喃,鹤丸终于还是唤出了他的名字,那悲哀的语调犹如海妖魅惑的歌声,让他只能沉沦与此。已经有多久没有看到过鹤那种天真无忧无虑的笑容了呢。自突然的异变发生以来,大概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了罢。唯有源源不断的黑色的瘴气因为这近乎于无间的距离而传了过来,缠绕住自己的身体。心底漫起了深切的冷意和寒凉,头脑有一瞬间变得茫然而几乎无法自控。
这样下去也许有一天自己也会随之而去吧。他茫茫然地想,却无法推开附在他身上的鹤丸。深吻在继续,明明无论心口还是相触的唇都是一片冰冷,他却仍表现出近乎沉醉的样子,然而神志则愈发清明。
感受到那环绕着他腰身的手,冰冷的骨刺已经对准了自己的心口微微颤抖,在挑选最后的时机。他却也只是静静阖上了眼。
刀剑只是冰冷的器物,并不该感受唯有人该有的痛苦。这是鹤在他刚进本丸时便教给她的,如今只是兑现这句话罢了。他这么安慰自己,袖中的佩刀已经紧握于手中,已做好随时拔出的准备。同归于尽也许并不是最坏的结局。
那锋利的骨刺已经近乎要穿刺衣物。
却突然有大力自身后袭来,一把将那将要透心的骨刺打开,又将他带离将要失控的人。
他突然吐出了一口没有温度的气儿,似乎总算安下心来。转头望去,却是平日里端坐于帘幕之后向来未曾谋面的主公。她摇了摇头,似乎是早已对自己方才的想法了然于心,却只是简短地说了一句,“事不至此。”
他静静地睁开了那双蕴着新月的狭长的眸子,映入眼帘的,是早已熟悉的茶馆的天花板。他不愿起身,头脑还有些昏昏沉沉,也不知是不是回忆起了之前一些事情的缘故。长贯于胸前的伤口经过一夜的休憩仍然有些刺痛传来。他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几星期前被他救回的那时尚陷在昏迷中的鹤曾躺过的位置,恍惚之中他似乎还能看见那个时候,静静注视着那人安静睡颜等着他清醒过来的自己,在轻抚那个明明早已熟悉却无法相认的面颊。
然而自己醒来,身边并不会有等他醒过来的人。
从来,都不曾有过。
『时间已经不多了。』觉察到他已醒,如同机械般没有感情的女声在耳畔响起。看来药研那家伙的确是毫无保留地和主公禀报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啊,三日月无声地笑了笑,连往日只会坐于内室让近侍传递口令的主公都开始坐卧不安,直接传话于某位刀剑的时候可不多见。他没有回话,只是不置可否地笑着,如往日一般,是那种文雅温柔却也莫测的笑。
“他还会来的。”
他安静地反驳了一句。
听着那靠灵力直接传入他耳畔的机械般没有感情继续着无关紧要的指示的声音,他产生了莫名的疑问——
那人类躯壳之中并没有心的,又究竟是谁?
抖了抖黑色的兜帽,将那一头过于耀眼的银发裹得严严实实,他迈着欢快的步子向着那家没有招牌的茶馆走去。前行的脚步已成为一种习惯,他甚至吹起了不成调子的口哨。到了店门前,他直接掀开那半新不新的门帘进来,随手将他前日亲手挂上的肄业的小木牌取了下来,无视店中那些明明店里挂了歇业的木牌却还是将这家小店坐的满满当当的老顾客们,将那木牌放在了柜台上。
老板果然露出了一如往日的文雅微笑,狭长的眸半眯着,看不清那眸中的颜色,“鹤,你来了啊。”
仿佛自己今日的到来,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一样。
仿佛昨天差点一枪崩了他的,扬言如果他背叛就绝对会杀了他的,只是不知名的路过打劫的罪犯。
“……”
哈哈哈,甚好甚好,看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就当之前无事发生过、发生过……
要死,虽然老板还并没有开始说什么,自己都能自行脑补出他接下来会说的话了么。
一瞬间,他简直想一枪崩了在经过一夜的考虑过后,还是因为想看到那人由于自己今日的前来而露出震惊表情的自己。这家伙完全就不会被自己的任何举动所吓到,他早该认清这一点才是。于是,他在三日月刚刚发出“哈哈哈”的笑声过后,便有些无奈也无力地直接捂住了他的嘴。
算了,虽然……老板对于他而言,浑身上下都是谜团,但至少,从心底他也明白,这家伙是不会做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的。
不然,那个时候把就要死掉的他扔在那个地方不就行了?
只是,想了解这个家伙罢了。想知道,关于这个家伙的一切。
他并不觉得这是出自于自己向来旺盛的好奇心,毕竟作为杀手,接触到那么多目标和委托者,他从未对于他们的事情有过些许好奇,虽然职业操守也不允许。
然而,对于这个家伙,对于这个一直保持着微笑的,无比淡定的家伙。
却有着看到他不一样的表情,哪怕是因为痛苦或者面临死亡时才会露出的那种他明明向来鄙视在人类身上看到的,扭曲恐惧表情的欲望。
那双澄澈的金眸,不知何时黯了下来。三日月倒茶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周围的氛围在一瞬间有了变化,他很清楚,这不详的空气的诡异流动来源于什么。
没有人,比他再清楚不过了。
“鹤,你在想什么呢,茶已经倒好了哦。”明明是如惯常一般听起来平淡随意的声音,却带着极强的气劲和穿透力。他猛然回过神来,从那奇怪的想法之中清醒,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那双向来眯着的狭长的眸子,居然近乎于完全睁开了,从未有过的严肃表情。虽然对视只在短短的一瞬间,距离也不算太近。他很快便转开了自己的视线,自己仍未来得及看清他眸底的颜色。
“哦……没什么。”他随意胡乱地应着话,本想开口问关于他的眼睛的事情,然而现在却有更重要和惊异的事情。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明明映入眼中的是干净纤长的手。却在那迷茫怔忪的一瞬间,仿佛看见自己的双手化作了怪诞变形的丑陋样子,似乎还长出了锋利尖锐的骨刺……他相信,那不该是应该出现的幻觉。
那骨刺上还沾上了斑斑驳驳的血迹。
又是……谁的血?
三日月久久地没有说话,他只是望向翻过来覆过去看着自己明明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的双手的鹤,看那双已经恢复如初的金眸之中泛起的深深疑惑与不解。
他大致猜的到,方才那一瞬间,鹤丸看见的究竟是什么了。
然而,那唇角却弯出了诡异的弧度,他露出了近似于愉悦的笑容来。
……
“没有人类的心,自然没有人类的体温。”
“这具身躯,也仅仅只是空心的躯壳而已。”
无数次回想起他所说的话。然而从那之后,直到自己也成为了这个本丸里资历较老的存在,都再也没有听到鹤丸和其他人说过同样的话语。
因而无法准确判断自己所听到的到底只是简短的介绍和说明,还是的确暗含着他个人的情绪。
他从那一刻起,便时常注视着这个人的一举一动,即使表面上依旧是不动声色。
然而那如同白鹤一般灵动的鹤丸,表现得却那般活泼,简直不像是一把和他来自相仿年代的太刀。
沉迷于和粟田口家的孩子们玩各种看起来有些稚气的游戏,想出各种古灵精怪的点子给别人带来惊吓结果总会因为意外情况的发生而吓到自己,怎么看也只是个心态依旧年轻的老小孩。
同样的,他也时常会对自己露出那种单纯的笑容,仿佛那一天在一瞬间便黯淡下来的金眸和低沉中带着自嘲的话语都是自己的错觉。却很少,再有像之前那次那样,好好交谈的机会。
然而他不知道,那双澄澈的金色眼眸是知道他的注视的,在察觉的时候总会在余光之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直到——
在同样一个白雪飘飞的景象里,那有着银白色细碎半长发和澄澈金眸的人笑着俯下身来,递给了他一杯相同的茶,眉眼微微挑起,是暗自兴奋着的形容,他对他说——
三日月,要不要来玩一个,有趣的游戏。
那,绝非普通的恶作剧。
随后,一切都因之而彻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