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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nny中心，dr &zr   有点说不清这篇里Danny对Ray的感情究竟该归结于什么 

*一点点私设。

「从渴望被爱的那一刻起，便罪无可赦。

即使神不允许，也想要将一切献给你。」

他一直感到空虚。名为Danny的人偶空备有人形的皮囊，心却似乎从未存在。身为医生他早已检查过自己的身体，X光片里清晰映照出那颗脏器确实存在的模样，但他却仍旧觉得自己空空如也。温柔亲切的笑容已成为掩饰异常的假面，存在心理障碍的患者失神而空虚的眼睛成为他追寻的挚爱，可纵然收集再多，也无法填补身体的缺口。Danny Dickens 时常扪心自问：这样的生活究竟有何继续下去的价值？哦，也许是收集的眼球还不够多，数量尚不足以将心的容器所充满。他只能怀抱着这样渺茫的希望继续下去，却也早就不怀抱以任何期待。

凭借医者的身份，出没于上流社会本就不是件困难的事情。寂寞的贵妇人们也很青睐于他这种身着白色西装制服的专业人士，何况Danny医生是如此随和风趣，舞技精湛，也从不拒绝邀请她们中每个人一舞。在极近的距离之下呼吸交缠气息相萦绕出暧昧的气氛，特别是那双认真注视舞伴的眼睛最让人无法拒绝。那望进她们眼眸深处的真挚眼神是那样让人怦然心动，毕竟他绝不会暴露，自己只是在挑选下一个完美的猎物。

心理患者的眼球已经无法满足，然而因常年空虚而变得寂寞空洞的双眸却也无法被他所爱，远观时尚且还算是美妙，可一旦共舞，女人的眼睛便会被那令人作呕的情欲所玷污了原本色彩，这并不是符合他理想要求的美丽眼眸，他在心中拟定的长长名录之上逐个打着叉号，清算着今夜已经是整个交际季的倒数第几场。

在那一抹金发映入视线的那一刻，他只是无意识地被那夺目的金色所吸引住目光。昏暗的夜场，即使数百只蜡烛将整个会场所照亮，水晶制成的吊灯在头顶不断折射出五彩的光，却也似乎无法掩饰这华丽会场本身即存在的罪孽。乐手仍在忘我地拉奏小提琴，而他怀中的女伴正在合着调子旋转起身姿，裙摆旋开来如一朵艳到极致的大丽花。这本该是女子最美的那一刻，如花般绽放，可他的目光却已追随那抹金色而去。

仿佛听不见这优雅的圆舞曲，她只是穿过共舞的人群，一步步轻飘飘地从会场中穿过，如将要混入花丛之中的蝶。会再也找不到她的踪迹，他第一次为这种事情所感到恐惧，但是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曲终之时将至，正逢是交换舞伴的时机。他毫不犹豫放开了女伴的手追了上去，在那只蝴蝶将要混入花丛前抓住，轻轻地在那白皙的手背上映下了一个吻。

“Shall we dance？”他眯起了眼睛，温和的微笑向来无懈可击，握住那只小小的手的力道是不至于弄疼对方却也绝不可轻易挣脱的程度。被抓住的蝴蝶停下了步子，总算往他这边看了过来，他头一次期待会见到怎样的一双眼睛，却在对方视线转过来时几乎停滞住呼吸。

并不为他的笑容有半点所动，那该算作一双怎样的眼睛。澄澈的蓝色如潭水、似天空，却无法映出半点光芒，倒像是个黑洞，轻易将周围的光芒便都吸进去。那是真正的死去的空虚的双眸，拥有这双眼眸的女孩不像是人类，倒像是个脱俗的精灵。她就这么看着自己，用那双空荡荡的眼睛，本该稚气的脸庞因这双眼睛只显得静默疏离，却出于礼节的回应，也并未拒绝掉他的这个请求。

他听见了心跳的声音，那原本被认定为不存在的心在此刻开始剧烈地跳动，在与这双眼睛所对视的瞬间，他便有了为她付出自己一切的冲动，却并不是为了得到这双眼睛。死去的被摘下的双眸反而远离了死亡本身，这双眼睛正是因为存在她的脸颊上才如此具有诱惑力，只是不知道这诱惑或是昭示究竟是来于神还是恶魔一侧。提琴奏出了如撕裂般的弦音，她因必要的礼节而在自己面前微微屈膝，提起了那洁白的裙摆，将手交给了他，连同颤抖一起。许久之后，Danny才发觉到那战栗竟是出于自身原因。

“美丽的小姐，是否有幸得知你的姓名？”他努力平复着心情，却仍然止不住声音中那从灵魂深处传来的战栗与狂喜。不该过早暴露自己的情绪，也不能吓到这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蝴蝶，在她堕入自己所编织而成的网里之前。

“……Ray 。”那声音是那样悦耳好听，如百灵鸟在清晨的第一声啼鸣。舞步刚开始是那样青涩稚嫩，可名为Ray的天使是那样聪慧，他仅仅用笑容与眼神加以暗中指导暗示，竟很快便能跟上他的指引，跳出轻盈流畅的舞步。他想要低声在旋转间赞美，周围同舞者们投过来的歆慕赞叹的眼神却已经将一切表达在不言之中。

“我不是来这里跳舞的。”冷淡空寂的蓝眼睛望过来，无视他头一回发自内心的温柔笑容，只是冷冷淡淡地说着有关自己的事情，按着节拍踏出的舞步那样优美，却像是仅仅为了从事舞蹈这件事情。Ray注视着他白色的外衣一会之后沉吟。“您是……医生吗？”

“叫我Danny医生就好。那么，有什么事情是可以我帮到你的吗？”

“我在找人。”

“为什么？”

“因为，他向神起誓过。”

“会杀了我这件事情。”

一瞬间她的眼眸之中划过奇异的色彩，介于生者与亡灵之间的光芒，却轻易灼伤他镜片之后仅存的一只眼睛。

不希望她死去。原来这是她拥有一双如死者般的眼眸的原因，她与他是那样的相似，都不期待任何救赎，只剩个躯壳的身体里不再存在灵魂的活力。但就算是折损凋零，也不该是经由他人之手，这朵玫瑰是属于他的，本该是这样，那双空虚的眼眸该永远地留存在他身边，而不是只有短暂的一支舞曲的时间，自己却为什么总是会迟来一步？明明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他所想要的能填满缝补这颗破碎的心的存在。

“为什么要执着于那个人呢？如果是Ray的愿望，有多少我也是可以帮你实现的。”话语之中透出绝望的挣扎，Danny却还是在温和地微笑，这支舞曲即将奏响至最后的音符，这已经是他最后的机会，他祈求他的蝴蝶会停留下脚步，不会离他远去。

“请，留在我的身边吧。”

“……”

“不可以。”

被轻易回绝，在最后一个音符破碎的音色也停滞之后，她便无情地想要就此离去。掌心处即将恢复成空空如也的模样，连同才得到的心一起，扯裂撕碎变成一团废絮，他无法就此放弃，牢牢握住那只手不让她逃离，却不知自己现在面上又是怎样破碎绝望的表情。

他爱着的那双蓝眼睛看了过来，微怔的同时隐约划过一丝叹息，在手被她反握住的下一刻，Danny Dickens 面上流露出的神情如同单纯的孩童才拥有的那样纯粹的快乐，他甚至都无暇去考虑Ray拉着他所前往的那晦暗而连半点灯光都照耀不到的角落究竟意味着什么。

“对不起，Danny医生。不可以违背向神许诺的誓言。”刀刃的寒光一闪而没，穿透他才得到的心，殷色湮透了他的白衣，将他的世界染成了红玫瑰的颜色，鼻腔中充斥着从她身上传来的玫瑰香气，她洁白到透明的肌肤上沾上了来自他的红色，那双湛蓝的眼眸却仍旧如此纯粹。没有气力再做任何回应，身体顺着墙壁滑落下来，他却只努力仰头去看向那双仍旧空虚的，他所最最挚爱的眼睛。微凉的手轻轻触碰他的面颊，Ray的指尖处沾上了晶莹的水滴，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自己的泪水，却也是此生最后一次。

哪怕仅仅是出于共鸣的原因，也许这并不是什么关乎爱的感情。

即使神不允许，也想要将一切献给你。

 “……谢谢你。”

“喂，你没被他怎么样吧？那个叫Danny的什么医生，可也是个变态杀人狂啊，听说在整理他的遗物的时候，在他的住处发现了很多的——唔”

“啧……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在我说话的时候往我嘴里塞棉花糖，小心我现在就杀了你，知不知道？”

“不是的。”拥有一头金发的女孩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抱紧了怀中装满糖果的袋子，向来平静如一潭死水的蓝色眼眸泛起了类似悲伤的涟漪。

“……Danny医生他……”

“嗯？说清楚啊，Ray。”

“其实是个温柔而寂寞的人。”

Fin